2010年2月16日 星期二

畫廊空間營造進出穿梭趣味: 鹿腿畫廊紐約分部獲美國建築獎項

撰文|凌天(台美藝文陣線成員) 

 離開畫廊與展覽匯集的紐約雀兒喜(Chelsea)與蘇活(SoHo)區,走進曼哈頓中城的摩天辦公大樓群;在這裡,鹿腿畫廊(Haunch of Venison)的紐約分部,將自身與一般印象中的紐約藝術場域做出區隔,建立獨特的空間定位。由史提夫.勒那事務所設計的室內空間,也因此得到2009年美國建築獎擇入「建築精選」,與赫爾佐格與德穆隆(Herzog & de Meuron)、Morphosis、SOM等知名事務所歷年得獎作品,同獲肯定。



 近年藝術展示場所的趨勢,常見的是閒置空間利用,盤據原本被忽視之辦公、工廠或倉庫空間,改裝成為出人意表之展演場所。如是的空間使用,也呼應著當代藝術意識型態的改變,不論是在藝品內容或展示方法上均走向普羅的庶民生活。但在紐約曼哈頓這一個高度密集、極端競爭而分工精細、尤其強調垂直發展的都會區,有眾多位屬於街道低層的畫廊,則自然也會有意圖向上發展,佔領空域,以求取不同空間觀感的操作方式;鹿腿畫廊正是其一。

 座落於洛克斐勒中心(Rockefeller Center)建築群的側翼中,鹿腿畫廊紐約分部於2008年9月開幕,與佳士得紐約總部位處同一棟大樓,佔據第二十與二十一層的頂樓空間;在這裡,向西能夠俯看第六大道上都會廣場間辦公與遊人車馬喧囂,朝東回望洛克斐勒中心,則能遠眺著名的下沉廣場、落水流瀑景觀。曼哈頓精華地帶的高層大樓多有嚴密的保全規定,一般眾人不易親近;但在此處,任何一位賞藝者都能自由出入,擁有與都市胸肩齊高的精采景致。



 走進畫廊,得獎的室內空間乍看之下並不驚人:一般展示場合常見的白色牆面,五區大小相異的展覽空間,間或以挑高或天窗做出垂直上的變化,大體來說中規中矩。

 值得一提的,反倒是畫廊展覽區之外的空間設計。在這裡,建築師一反常見手法,不以隔間材料直接圍合出最大面積的「白盒子」,反而將展示牆內縮,留出建築物原有的牆面、三面採光的大窗,讓出了圍繞展覽間的迴廊。暴露的磚砌牆面不掩飾地展露建築結構體的材料,延續了在街面所看到的大樓立面,更指涉著充斥紐約每個角落的褐石建築(Brownstone)景觀,提出呼應於整體城市的空間企圖。磚牆上的灰漆則是唯一的裝飾(或「反」裝飾),移除了材料本身的彩度,在視覺上安靜地承接內部展示空間白牆的純粹。簡明的方窗,不但帶進自然光的照明,更框取了曼哈頓代表性的摩天大樓景觀,成為展出作品最特殊的背景。

 換句話說,此間畫廊的空間企圖,並非在於以強硬手法直接隔絕外界環境干擾,從而創造展覽藝品的絕對環境;反之,建築師在有限的空間中創造了室內的層次,設計了作為中介空間的窗前迴廊,讓傳統的展覽室脫開而浮游在樓層平面之中,畫廊自身於是有了呼吸的餘裕,進出穿梭的趣味,更引發關於室內私人藝術展示空間/室外都市公共活動空間的交互辨證。



洛克斐勒中心大樓群常被譽為極為成功的都市空間:在十九棟大樓與高塔建築中,融合了都會廣場、綠帶水景、公共藝術與展演空間,廣受鄰近街區的辦公、商務或旅遊人士歡迎;每年冬季聖誕樹與溜冰池更成為紐約市著名的意象景點。若說空間設計就是要找出一個地方的精神,則位在洛克斐勒中心的Haunch of Venison畫廊的確成功地捕捉了此間性格:能夠以睥睨的高度欣賞藝術昇華,同時也深處於城市活力之中,感受都會的脈動。

(刊載於<藝術收藏+設計>
1月號/2010 第28期 )

2009年12月13日 星期日

當藝術家成立非營利機構與藝術博覽會

(左) Thierry Alet 藝術家、Frere Independent總監、POOL藝術博覽會與DIVA數位路錄像博覽會創辦人

----------------------------------------------------------------------------------
台灣的大多數人仍然信奉著「藝術家只能作藝術家」的修行般教條。本身是藝術家的Thierry Alet卻同時兼顧創作又成立全球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純粹的數位錄像藝術博覽會(DIVA),另外也同時成立綜合型的衛星博覽會POOL。而這兩個博覽會的特色皆在於都是以藝術家作為最在乎的對象,也都以全球重要城市諸如紐約、巴黎、邁阿密與倫敦為據點。


ㄧ、請談談成立POOL藝術博覽會以及DIVA數位錄像藝術博覽會的緣由?

每當你做ㄧ件事情的時候,你會以為起初的原因是這樣,等到後來回頭看的時候會更容易看到背後真正的原因。

我母親在我的家鄉瓜地洛普有個畫廊,這樣的家庭背景或許與我從大學時期除了創作之外還一直策劃展覽的行徑有關。當我在紐約求學時除了在學校(Pratt Institute)有自己的工作室之外,另外也有一間在紐約市區裡的工作室,所以便利用學校的工作室來做Pratt藝術家朋友的展覽。畢業之後我在紐約市區工作室繼續幫其他藝術家舉辦展覽,就慢慢演變成愈來愈大的活動,這是後來醞釀成立POOL以及DIVA的基礎。

一開始其實是因為我們原本要做的一個聯展突然被畫廊取消了,我們只好另外想辦法。所以就在中國城找了一個可以節省許多成本的旅館(The Windsor Hotel)作為展覽的場地,旅館現有的設備是電視和DVD播放器,於是將原先的聯展策劃改變為全部都是錄像作品的展覽,展覽名稱則定為,參展的藝術家都是我的朋友,其中Dennis Hoppenhein是已經具有知名度的藝術家。當時有許多人來參觀,參展作品也相當琳瑯滿目,我們還把旅館的電梯坐壞,消防隊也來了。本來是凌晨一點就要結束的展覽,因為太多人造成失控而必須提早到十一點結束。

嚴格說來這應該是DIVA的前身,因為有朋友提醒我 泛指電影,建議我改用其它的名字。由於反應熱烈,讓我在當時認為大家對錄像藝術很有興趣,以為錄像藝術的時代已經來臨了。這就是成立DIVA的原因。

在2003到2005年之間準備DIVA的時候,我們在2004年成立POOL藝術博覽會,成立的時間比DIVA要早一年,同時也成立一個非營利組織Frere Independent作為經費募款來源,這個組織的成員目前有四至五人,還有幾個助理,我是理事長,兩個理事其中一個是律師,一個是策展人。成員的人數會隨著企劃活動的規模大小變動,一些瑣碎的行政事務則外包給其他的公司處理。前兩年Frere Independent有運作一些募款餐會和募款競標,另外在瓜地洛普也有一個小型的藝術中心,曾經在那裡舉辦兒童繪畫比賽。


二、POOL和DIVA的特色為何?

POOL的特色在於它主要是與藝術家合作,而不是像其它博覽會那樣邀請的參展單位是畫廊。POOL的核心價值是讓沒機會曝光的藝術家有機會展出他們的作品。這是一個讓藝術家呈現作品的平台,「POOL」有"一群"這樣的意涵與象徵,就像我們一直以來就是一群藝術家共同合作。

2010年三月POOL會在AMORY SHOW,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劃。我們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做改善,讓博覽會更穩固與強壯。我們不想要做得更大或讓更多人參加,寧願小而美,寧願把名聲做得更好,當然也不排斥做得更大,但那不是我們的重點。別人對POOL的評價:非常兩極,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還蠻多人不喜歡而且說很爛。不過我認為他們覺得爛的原因在於,因為這些參展的獨立藝術家都沒有畫廊代理與背書,通常有畫廊宣傳的藝術家比較容易被人們接受。POOL展出之後,最後一天比第一天的人數還多,跟其他博覽會是相反的情況(愈來愈少),這顯示來參觀的人是因為看了喜歡所以口耳相傳、到處推薦。作品平均價位在200-5000美金左右,參觀人次大約有五千到一萬人。

像DIVA這樣純粹性的藝術博覽會在當時與現在都是空前絕後。每ㄧ年的「suddenly DIVA」這個企劃是最被關注的,因為在這個企劃裡,我們與知名藝術家合作,諸如Bruce Nauman、Andy Warhol、Matthew Barney、Nam June Paik和Shigeko Kubota。一方面這是對這些藝術家的致敬,另一方面也由於因為這些明星藝術家而讓DIVA更容易被注視。

博覽會的重點不是要做多好的市場、多好的業績,我們的重心是放在讓這些藝術家有機會曝光,只是剛好也銷售作品。


三、從你這些年做DIVA的經驗裡,請談談錄像藝術的市場與觀察。

最近我不太確定該怎麼評判錄像藝術的市場,因為它的市場架構很脆弱。脆弱的意思是它的買賣狀況起伏太大,其收藏的必要性也很容易被其它媒材取代。在巴塞爾藝術博覽會只是把錄像藝術當作一個特區的時候,我們卻是把它當作一個創造市場的藝術形式來做DIVA。也由於錄像藝術的市場還不夠穩固,所以目前先停辦DIVA,現在沒有了DIVA,其他博覽會也不想作錄像藝術的區塊。像我最近去巴黎,他們就不做錄像藝術的特區了。錄像藝術不是民生必需品,它無法隨時掛在家裡當裝飾,收藏家在不景氣時會想買攝影或繪畫作品,而不是花錢在錄像作品上。人都會把錄像藝術拿來跟攝影比較,但是攝影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它擁有堅固的市場基礎,在1800年時就出現攝影,錄像藝術只有四十年的歷史。雖然目前暫時不會有DIVA,未來也不確定會不會再辦,如果要繼續再辦,我們得在市場脆弱的問題上找到解決辦法,不論是市場的開發或是讓展覽企劃更有前瞻性,如果續辦,未來新的DIVA可能會在2010年的秋天舉行。


四、2006年你在邁阿密用貨櫃的展覽形式做DIVA,得罪了巴塞爾藝術博覽會,因為他們認為你抄襲他們的貨櫃創意。以至於DIVA被排擠而不像其它博覽會那樣被放在巴塞爾的宣傳文宣裡。你怎麼看待這個事件?

我沒想到自己有那麼被注意著。朋友調侃我說,如果能讓這麼大的博覽會來刁難你,這也算是ㄧ種榮幸。從那時候我就被他們踢出VIP名單到現在。(笑)。我不太需要擔心或害怕這些博覽會,在邁阿密時我們的影響力是平等的,有時候心理因素比市場需求更具份量,我們這些小博覽會加起來的工作人員也比一個巴塞爾多。巴塞爾如今會變得重要,也是因為周圍的這些小博覽會,雖然他們當然不希望我們比他們更壯大。


五、你曾經在2006年來台北參與ART TAIPEI(台北國際藝術博覽會),請談談當時的感想與觀察。

2005年在科隆時,看到郭奕臣與<在地實驗>的作品,這些作品很吸引我。當時台灣的畫廊協會注意到DIVA,並且到場參觀。畫廊協會邀請我去台北辦DIVA,但是我拒絕了,因為台灣的錄像藝術市場實在太小,風險和責任太大。但是我有擔任ART TAIPEI的顧問,也於2006年8月在台北博覽會裡策畫了「ELLA ASIA 」。
我非常喜歡華山的空間,有小村落的氣息。整個空間的佈置很棒!! 曝光率非常高,報紙和新聞每天都有刊登,這在紐約是不太可能發生的(頂多一天在紐約時報出現小小一篇),讓人感覺藝術博覽會在台北是重要的盛事,我在電視也有看到相關報導。但是太熱,但這是小問題,隔年改進就好。在現場我不了解為什麼會同時出現不是現代藝術的傳統作品,後來我去參觀東京博覽會,也是一樣的狀況,我才了解到並不是所有的博覽會都要跟紐約或巴黎一樣,這是文化上的差異。
台北博覽會的參展單位不會跟非東方的人講話,我覺得很困惑。如果你要辦一個國際性的博覽會,又邀請了ㄧ些國外廠商參展,但是廠商們彼此間又不交流,這樣會讓人很困擾,或許主辦單位需要篩選敢跟外國人交流的參展單位參加博覽會。


六、你如何面對別人質疑你以藝術家角色主辦藝術博覽會?

對我來說這兩者的身份沒有差別,但是有些人會很介意,認為我無法勝任,我不知道為什麼。舉例來說,Philips de Pury & Company的老闆本身是攝影藝術家,在倫敦辦了攝影個展,名稱叫做「有才華的Philips de Pury 」,表明他可以同時把拍賣會做好,也可以把攝影做好,這也會讓大家的觀點有所改變。


七、經濟不景氣有影響到你們嗎?

2008年在邁阿密的POOL有影響到,而在2009年三月的紐約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本來我們預計只招收兩層樓的攤位,後來報名的攤位多到得增加到四層樓才夠用,甚至最後踴躍到我們必須拒絕報名。

◎朱汝慧、劉欣迪合作採訪整理
(本採訪亦刊載於<藝外>2010.1月號)



加入圖片

2009年11月30日 星期一

專訪SCOPE藝術博覽會創辦人


(右)Alex Hubshman (President of SCOPE)
本身是藝術家,也擁有自己的畫廊,主要經營年輕藝術家,畫廊曾參展邁阿密巴塞爾藝術覽會。成立SCOPE之後,事務繁忙則將畫廊交由他人管裡,目前則專心經營SCOPE。

(左)Jeffrey Lawson (President of ART ASIA and Vice President of SCOPE)
曾任職的公司單位有ARTNE、義大利一家專門出版限量書籍的出版社,以及偕同David and LeAnn Lester在世界各地舉辦博覽會,包括香港、比佛利山莊和紐約。在成為Alex搭檔之前則是在佛羅里達洲跟隨父親經營房地產事業。於2007年加入SCOPE。



----------------------------------------------------------------
相信台灣畫廊對於SCOPE並不陌生,幾家畫廊皆曾參加這個新興衛星型藝術博覽會。台灣藝術家崔廣宇於今年十月也獲得徵選參加SCOPE與美國The Farm藝術教育基金會所合作主辦的「北極圈藝術旅行計畫(Arctic Circle)」。這個成立七年的藝術博覽會在這幾年迅速成長,在全球幾個重要城市舉辦,並成立基金會運作許多關於兒童、環保議題的企劃,去年又增辦了亞洲藝術博覽會。從原本一個相對於主流博覽會的帝國式版圖而顯得自身資源較少的個體,成長到現在是一家擁有十位全職工作人員、25位臨時約聘人員的公司,我們來看看創辦人Alex與他的搭檔Jeff分享SCOPE的發展歷程。
>請你們談談SCOPE的創立與發展過程。

當時有許多國際的大型藝術博覽會,這些博覽會不會重視剛出道的年輕藝術家、畫廊、藝術經理人與策展人,於是在2002年春天的紐約成立SCOPE。當時經費非常有限,與我們一起參與這個計畫的藝術家們多數也很窮,為了節省開支就選擇在拍賣會附近的飯店裡舉行博覽會。我們和藝術家生活在一起、工作在一起,形成一個非常緊密的網絡,當時這樣的形式也非常前衛與新鮮。這個的經驗讓SCOPE累積不少藝術家與畫廊的支持,這些信任便成為我們於2007年首度在邁阿密與巴塞爾藝術博覽會同期舉行、並且擴展空間面積的基礎。

之後ㄧ些藝術家和畫廊們建議我們可以在許多不同的城市舉行博覽會,於是就開始從紐約往外拓展我們的版圖,陸續在邁阿密、倫敦與漢普敦等地陸續舉辦博覽會。

SCOPE從一個飯店型博覽會轉型成為一個正統的博覽會,在空間上不但漸趨穩定,每次規劃的節目也愈來愈多元,從本來只有跑一個流程規劃成長到現在我們可以同時進行好幾個節目企劃。儘管籌辦的企劃愈來愈多元,有一樣卻是不變的,就是我們的目標:發掘有潛質的藝術家、策展人與藝術經紀人。

今年我們邀請了五位策展人(David Hunt , Franklin Sirmans, Naomi Beckwith, Kate McNamara, Benjamin Godsill)一起參與SCOPE博覽會,他們也會帶進自己的企劃展。而在ART ASIA的部份,我們則接洽到Leeza Ahmady 和 Director of Asian Contemporary Art Week (ACAW) 與ASIA SOCIETYㄧ起合作「TRULY TRUTHFUL」。博覽會開始前兩週就會進行媒體宣傳,這個宣傳會著重在一個企劃"THE BLACK ESTATE"(黑色地盤),會有錄像與音樂的企劃展演。我們找到一塊地方,邀請塗鴉藝術家在牆上創作。

我們每年都會策劃「國家特區合作企劃(Guest Country)」。之前曾經和柏林政府合作,在博覽會裡做柏林特展,除了舉行講座,增進更深的交流與理解之外,也在特區裡增設VIP的規劃,讓特區可以鎖定藏家的資源。在對外的宣傳上也都會特別強調這樣的特展。今年合作的國家是南韓,我們考慮明年或後年的特展主題是放在台灣,希望有機會和台灣促成合作,我們目前還在跟你們的文建會接洽中。我們是很有彈性的,也歡迎台灣不論是政府或是私人單位主動提出企劃與創意來與我們合作。


>請談談你們在2007年所成立的基金會。

我們開始覺得飯店的規模已經不敷使用,因為不想要做一個像百貨公司般只是給攤位賣東西的博覽會,而是想要做多元的企劃展演。不只有呈現視覺藝術,也規劃了錄像藝術與表演的展演,我們需要更大的空間以及更多的資金,基金會便在2007年成立了。這個基金會讓所有的策展計畫不會因為資金不足而被取消,也結合好的策展人、好的地點與好的企劃使募來的資金得以充分運用。

目前正在進行一個「綠色能源(Green Initiative)」的專案企劃,與全球環保議題相關。另外也和The Farm Foundation for the Arts & Sciences(FFAS)合作「北極圈藝術旅行計畫(Arctic Circle)」的專案,一樣是注重環保為主要議題,在這個計畫裡,我們邀請藝術家們在一艘航行北極圈的船上創作,關於環保議題的創作。我們從原本比較在地性的聚焦轉往較全球性議題的探討。

基金會除了策劃專案展演活動之外,盡力在實務上協助藝術家,最小諸如出借投影機給藝術家做展演,大到出機票讓藝術家可以出國參展。

也積極與各國家或地方政府合作。諸如之前和佛羅里達州政府合作一個兒童的專案策展企劃;而「北極圈藝術旅行計畫」則是與加拿大政府合作。而另外成立的藝術博覽會「ART ASIA」也曾與台灣的文建會以及中國的文化部都有合作案。這些國家政府單位提供資金與人力,讓這些企劃更加順利運作。


>你們在不景氣的2008年另外再多增加成立了一個亞洲藝術博覽會(ART ASIA),並且與SCOPE同期同地舉行,請談談這個博覽會,以及你們如何重視與推廣亞洲藝術家。

有許多來自亞洲的藝術經紀人一直建議我們可以著手亞洲藝術的部份,亞洲藝術市場有非常特別的商業模式,使我們產生很大的興趣與動力去了解亞洲市場,也發掘相關人才。不可否認的,亞洲目前是最熱門也是成長最快的市場。另外也很吻合我們創辦SCOPE是為要開發新秀的理念,因為有許多優異的作品是從亞洲出來的,諸如菲律賓、日本、中國、韓國與台灣等等,這些藝術家都不太有機會曝光,我們相信還有非常多新穎優秀的亞洲藝術家等著被發掘。

我們曾經在倫敦舉辦博覽會時邀請沙奇(Charles Saatchi)策劃中國特展,兩年則是在巴塞爾規劃了印度特展,這些特展都可算是亞洲藝術博覽會的前身。2008年在邁阿密便成立亞洲藝術博覽會(ART ASIA),總計邀請了來自17個國家的44家畫廊,參展的作品價格平均從100美金到100萬美金。第一年雖然遇到不景氣,但是參觀來賓仍然保持在總計有35000名的人潮,招商狀況也很熱絡,所以就續辦了第二屆亞洲藝術博覽會(ART ASIA)。



>對一個從國外遠地來參加異國博覽會的畫廊來說,負擔是非常不輕的;你認為一個國外畫廊在決定參加國際性藝術博覽會時,需要有哪些準備?

除了在運輸上減低成本之外,可以多找贊助。
另外在作品訂價的部份,以目前不景氣的現狀來看,作品價格最好訂在五千到五萬美金之間,這是個「魔力價格」,這是個讓收藏家容易下手的定價範圍。現在收藏當代作品的趨勢是,同樣價錢藏家寧可買三件,而不是把錢都投在ㄧ件不少錢的作品上。

參加博覽會是需要長期經營的,你可能在這次博覽會裡賣得很好,也有可能空手而歸,但是我們ㄧ定會盡力將自己的資源分享給大家。有一個真實的故事,有一家來自柏林非常小的畫廊參與SCOPE三年,他們快要倒閉關門時,來了ㄧ位客人跟他們買了七萬歐幣的作品,讓他們可以再撐ㄧ年,那位客人跟他們說,他是在兩年前的SCOPE裡注意到這家小畫廊。我很喜歡這個故事,很多事情無法立刻看到效果,那需要長期的累積。這就是我覺得發掘新藝術家有趣的地方,藏家買作品不只是買ㄧ件作品而已,他有贊助的成份,角色不只是藏家,而是ㄧ位贊助者。
◎朱汝慧、劉欣迪合作採訪整理
(本採訪亦刊載於<藝外>2009.11月號)